概要: 可是,曾几何时,这崇高的精神的星空渐渐成了物理学的星空,化学的星空,气象学的星空商业的星空间谍卫星的星空。它渐渐从心灵的天幕暗淡下来。古典的、天真的激情退潮了。人类的目光,更多地锁定在自己制造的符号网络里;人类的心灵,更多地沉溺于物质福利的狭小池塘里。星空依旧如公元前一样浩瀚壮美,星空下,却少有与之对称的伟大激情和壮美灵魂。星空,徒然地照着失去神性失去信仰的现代的荒滩。 我在竹林里,借着朦胧而亲切的光线一边走着,一边想着,一次次流出了眼泪。 有地可耕是至乐 我在南山西侧弄来一小块地,约有四分,一半坡地,一半平地。原来这里是一片杂草,得到附近农民的同意,我就破土开荒。那位慈祥农家老伯说:原来我种这地,人老了,干不了重活,再说够吃了就行,东边的地我还种着,这点地就撂了,你种吧,反正你也拿不
南山,标签:初一语文知识扩展,http://www.85jc.com可是,曾几何时,这崇高的精神的星空渐渐成了物理学的星空,化学的星空,气象学的星空商业的星空间谍卫星的星空。它渐渐从心灵的天幕暗淡下来。古典的、天真的激情退潮了。人类的目光,更多地锁定在自己制造的符号网络里;人类的心灵,更多地沉溺于物质福利的狭小池塘里。星空依旧如公元前一样浩瀚壮美,星空下,却少有与之对称的伟大激情和壮美灵魂。星空,徒然地照着失去神性失去信仰的现代的荒滩。
我在竹林里,借着朦胧而亲切的光线一边走着,一边想着,一次次流出了眼泪。
有地可耕是至乐
我在南山西侧弄来一小块地,约有四分,一半坡地,一半平地。原来这里是一片杂草,得到附近农民的同意,我就破土开荒。那位慈祥农家老伯说:原来我种这地,人老了,干不了重活,再说够吃了就行,东边的地我还种着,这点地就撂了,你种吧,反正你也拿不走它,它永远都在这儿,你种着觉得快乐你就种吧,我老汉还可以给你当当参谋。
我终于有地可种了,有生以来,我第一次做了一个小小地主,当然是临时的,老天爷才是永远的地主。
临时就临时吧,在永恒的天空里,谁不是临时的云彩,在永恒的土地上,谁都是临时的庄稼。细想想,这也是奇迹呀,开天辟地以来,这片土地一直就守在这里,长过公元前的荒草,养过春秋时的蝈蝈;汉朝的马蹄从这里踏过去;说不定,在唐朝,这里曾是一片桃树林,那灼灼桃花,曾把某一首诗照亮、打湿,使它染上了朴素的香气;而在宋朝,这里也许曾有过一个安宁的小山村,竹篱茅舍,鸡鸣狗叫,到夜晚,孩子们就在林子里捉迷藏,在这土地的五尺之下或三米纵深,或许就藏着那夜的月光和那夜孩子们追逐的脚印、天真的笑声?
我一镢头一镢头挖着地,竟觉得是在挖掘重要的遗址,顺着镢头刃子涌起的泥土,都是记忆的颗粒呀。其实,哪一寸土地不是时间和生命的遗址呢?
我终于有地可耕了。瞧,此刻我把赤脚插进湿土,泥土的芳香和潮润的地气捧着我那被皮鞋、水泥娇惯得越来越苍白纤弱的脚,亲吻着它拍打着它,我的麻木的脚竟有些害羞和颤抖了。
我一边挖地,一边设想着我的农事:种一些高粱或玉米,它们那大气慷慨的样子、那火红金黄的披挂,是很有感染力的;或者种一些土豆红薯,它们是不怕埋没的,埋没了,正好安静专一地生长自己,我也正要学一点植物的好脾气和大智慧;或者种几架葫芦,看它们怎么在月夜里悄悄把自己挂起来,与挂在天上的星星保持同一种垂直的姿势;要么,就种一些萝卜白菜韭菜,开春了,就送一些给那位老伯,剩下的就挑进城里的蔬菜市场,找一个摊位卖了;要么,就种一些大豆绿豆吧,立秋以后,就会听见豆荚们噼噼叭叭,听见秋天美好的炸裂;干脆,就种一些茶最好,自己喝,也请朋友们上山品尝,就叫它南山碧吧。
就这么一点地,种哪几样好呢?土地是绝不会伤害我嫉妒我抛弃我的,土地是上帝伸出的手掌,它的每一个纹路每一粒细胞都充满水分、营养和情感,都生长礼物和奇迹。到底种什么呢?我得去请教我的农事参谋,上星期天他还来这地头转过。
一株野百合开了
那天我在南山游荡,在一个长满艾蒿的坡地,我被一股浓郁的草木香气迷住了,我停下来,让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,只让鼻子和肺专心工作──其实是专心享用。这香气含着苦味,就比芳香多了些深厚,有点像佛教,很智慧,似乎也有解脱的喜悦,但其底蕴却是苦的。我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会儿,像做了一个梦似的睁开眼,竟看见一束雪白的光灼灼地、然而又很温柔地在面前闪着,是一株野百合开了。刚才我来到这艾蒿地的时候,只看见它还是含着苞的,我被草木苦香所陶醉而忘情地闭目呼吸──就趁我走神的时候,它悄悄地完全地绽开了自己。这之前,我知道站在我面前、害羞地躲在艾草身旁的这株美好植物,是会开花的,如一个女孩儿出嫁是迟早的事情。但是我没有想到它这么快、这么奇妙地开了──趁我闭目呼吸的时候,它开放了自己。我就想,我闭目的时候是否做梦了──这洁白的、鲜美的,就是我的梦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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